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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

 第九回

百年随手过

万事转头空

两天后,阿卜勒骑马夜走数里,到玉风林客栈时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。客栈的老头打着哈欠擦桌子,听到门外有人问,转身一看门口立着一个彪形大汉。老头有些畏怕,道:“客官里边请?”

那大汉道:“老兄,你可见过一个拿红缨枪做武器的女孩子?她在哪里?”老头知道他说的是谁,但想起静儿之前对他说过的话:“要是有人问起我,你就说从未见过。”他便支支吾吾。那大汉道:“她走不远,一定在这里。你实话说了罢,我有很要紧的事要与她说。”

“她在后面的密林里练功呢。”

大汉作揖:“多谢,也麻烦您帮我把马喂好,就在外面拴着。”说罢掏出些钱重重扔在桌上。

且说静儿这几天担着保镖之责,来劫掠的贼人在她还未出招前就已被吓破了胆,厉害些的都被她三拳两脚撂在地下。客栈老头和他儿子不免多唤她几声“英雄”。不唤还好,这一唤她内心又开始起伏。这件客栈不能长长久久地住一辈子,出来了,不知道往哪里去,可是回去她又成了什么?

这天老头儿子出远门,天不亮就起来收拾,把静儿也闹醒了。她内心烦躁,干脆提枪练功,刚练了半个时辰,枪法不成体统,乱挥瞎砍犹如刚进门的楞头青,只苦了那些被䂨伐的草木。

她气得把红缨枪用力插进地里,靠着一棵树坐下,这时突听见有人踏木而来,抬眼是一张熟悉的脸,她是万万不能再与之产生联系的了。

“你来干什么!”静儿站起厉声喝问。

阿卜勒开门见山:“我想与你谈谈大寒帮的事,嘻嘻的事。”

静儿咬了咬牙,道:“哼!我在大寒帮练武十几年,与嘻嘻相识七年,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?用你一个外人来说!休来扰我,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,你回去罢!”

“我并不是来找你回去的。我知道你有气,可是这话必得由我给你说不可!”

静儿脸色煞白,用力拔出长枪,土块飞溅:“你一定是叫我回去,我偏不回去,休怪我刀剑无情!”

阿卜勒道:“你现在心神不定,气力不足,怎么能赢我?是我打败你后告诉你还是现在就告诉你呢?你若还当我是朋友,就听我一句话。”

“你看不起我么?什么朋友?我现在用不着朋友。我伤了你你可别后悔!”

“好啊,静儿,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操练场的比试吗?那时我们相互试探,并未使出真本领,现在我们坦诚相对吧。”阿卜勒笑了笑,抽出软鞭。

静儿高举红缨枪,直冲过来。双方过了几百招,越战越紧,阿卜勒暗想:静儿轻功甚好,她若跃上树,对我出鞭极为不利,只能先缠斗下去,将她限制住。于是他左手伸手成爪,直往静儿脸上袭来,静儿右臂一挡,左拳冲向阿卜勒小腹,阿卜勒左腿将静儿的拳踢开,右手微动出鞭,缠住静儿左臂。静儿下意识急速往阿卜勒脸上一刺,阿卜勒不及避开,一道血痕自他左脸流下。静儿心里一惊,后悔太冒失了,但并不道歉,只把嘴努着。

阿卜勒知道这招静儿并不是有意之举,便道:“静儿,几天不见你的功夫又长进了。”

静儿道:“不用你夸奖我。”

“静儿,你真的不想听我说吗?”

“我不想。”静儿冷冷地说。

阿卜勒笑了笑,松开鞭子,用衣袖把血抹了,道:“若是嘻嘻有难,你也不听吗?”

静儿想,嘻嘻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管他是谁,我也要杀了他。嘴上却道:“我已经退帮了,跟我没有关系,我也管不着。”说着还把身子转过去。

阿卜勒又笑道:“你和一个人很像,你们都很口是心非的,你猜那个人是谁?”静儿想他这么说,看来嘻嘻没有什么事,松了口气道:“我知道是谁。你快走吧,别来烦我了。”

阿卜勒道:“静儿,你知不知道,你没在的这段时间,我们已经把武林大会比完了。”静儿心里一直记挂这件事,努努嘴道:“噢,知道了。”

阿卜勒笑道:“你猜我比得怎么样?”“不想听。”

“那你猜嘻嘻比得怎么样?”

“我知道,用不着猜。”静儿说,干脆坐下了。阿卜勒笑盈盈地坐在她面前,他知道静儿是在赌气,又道:“静儿,我跑来打扰你的清静,但你并不讨厌我,对吧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讨厌你?”静儿道。

“我能看出来,你肯定也不会讨厌嘻嘻。”

静儿被说中心事,想来听他说一说嘻嘻与大寒帮的事也没什么,横竖不会坏到哪里去,就算听他说了也会怎么样?走与不走,还不是看她自己吗?她说:“你说吧。”

阿卜勒便讲起来:“你走之后发生了好多事呢……”

枝头上鸟雀儿低声叫唤。几只甲虫爬过静儿的手,她却浑然不觉。

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。这些事犹如当头一闷棍,静儿慢慢瘪了下去,神色也越来越阴沉。她垂下眼睛,两手攥得紧紧的。阿卜勒望着灰暗的天空,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该回去了。能说的和不能说的,今日我俱告诉你了。回不回去是你自己的事,我不强求你。”

静儿失力瘫倒,声音哑哑的:“阿卜勒你真是个明白人。”

阿卜勒扭头便走:“我是置身事外,所以看得清楚些。不过有些事,我也不明白。”为什么嘻嘻要气静儿走,以及为何比完武林大会嘻嘻就要退帮,赤面鬼究竟是给谁害死的,这些事他也没想清楚。

静儿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,寂寞的油灯下,老头喝得醉醺醺,嘴里念叨:“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……”。见了静儿笑呵呵道:“你怎么也喝了酒啊。”

静儿苦笑道:“你是真醉了。我若真是喝了酒那也好。”

她勉强上了楼,进屋倒在床上蒙着被子哭了一整夜。第二天一早与老头道别,携一支红缨枪骑马往北去了。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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